劳动合同W88优德手机版化管理的法律效力研究

2020年3月4日，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办公厅印发《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办公厅关于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有关问题的函》（人社厅函〔2020〕33号，“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”），向北京市人社局回函。人社部在函中明确：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协商一致，可以采用W88优德手机版形式订立书面劳动合同。

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为劳动合同的W88优德手机版化铺平道路。此前，出于裁审机构对于书证的高度认可，企业在人事管理中普遍以纸质形式收集各类文件，这种形式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，负担甚重。虽然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已出台多年，《民事诉讼法》及其解释认可W88优德手机版证据的效力，W88优德手机版合同已经在借贷合同中普遍使用，但在劳动合同领域却举步维艰。一方面，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均对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有效呈现形式不甚了解。另一方面，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对于裁审机构而言亦是新事物，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真实性、合法性的审查要点亟待进一步探讨。

在2019年11月16日，由上海市法学会劳动法研究会主办、君合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承办的“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效力及应用”学术研讨会在君合律师事务所上海分所办公室顺利召开，会议就“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”的相关法律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。值人社部发函之际，结合这次研讨会的研究成果，我们将以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签署流程为针，以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签署过程中的潜在法律问题为线，简要分析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中主要法律问题及应对方式。

所需说明的是，为行文方便，本文所述的W88优德手机版合同，不光包含通过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的劳动合同，还包括以W88优德手机版方式签署的其他劳动人事文件，如集体合同、规章制度的签收单、保密协议等。

一、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签署的主要流程与注意事项

二、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相关的主要法律依据

三、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面对的法律问题

1   劳动合同能否以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？

人社部在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中明确认为劳动合同可以使用W88优德手机版形式，用人单位应保证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生成、传递、储存等满足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等法律法规规定的要求，确保其完整、准确、不被篡改。此文件出台后，对于以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劳动合同，此后应无太大争议。

在此文件出台前，关于劳动合同能否以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，存在一定的争议，主要源于：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第三条第三款规定，W88优德手机版签名不适用于“涉及婚姻、收养、继承等人身关系”，而劳动合同具有一定的人身属性。支持者认为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第三条第三款所罗列的人身关系，是指如婚姻、收养等具有强烈人身属性的关系，但劳动关系更多属于财产关系，不属于此范畴。反对者则强调劳动合同的签订和履行的人身属性，故应与婚姻等人身法律关系一样，应在W88优德手机版签名的应用上受到相应限制。

我们倾向于认为劳动合同可以通过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，理由如下：

（1） 在《劳动合同法》对于“书面形式”并无相关规定的情况下，可参考《合同法》第十一条的规定，认定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也应为书面劳动合同的一种有效形式。

（2） 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第三条第三款规定所列举的“婚姻、收养、继承关系”来看，其均属于具有强烈人身属性的法律关系，而劳动合同兼有人身关系和财产关系，同时兼有平等关系和隶属关系的社会属性，故，不应将法条做扩大性解释，而将劳动合同解释为包含在禁止适用W88优德手机版合同的范畴之中。

（3） 人社部在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的意见，应视为对于《劳动合同法》第十条（建立劳动关系的，应当订立书面劳动合同）的进一步解释，即W88优德手机版形式订立的劳动合同，也属于书面劳动合同的一种。

2   如何理解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所规定的“协商一致”？

人社部在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中规定：“用人单位与劳动者协商一致，可以采用W88优德手机版形式订立书面劳动合同”。关于此处的“协商一致”的理解，有两种观点：一种观点认为此处的“协商一致”是指W88优德手机版合同缔约本身，即双方通过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，即满足了“协商一致”的要求；一种观点认为，此处的“协商一致”是指在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前，双方在缔约过程中，就劳动合同通过W88优德手机版形式这一特殊方式签署，事先达成一致意见。

我们倾向于认可第一种观点，如双方签署了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，视为双方已达成“协商一致”。

3   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单独能否单独作为定案证据？

根据2020年5月1日起生效的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》(2019修正) 第九十四条的规定，W88优德手机版数据存在下列情形的，人民法院可以确认其真实性，但有足以反驳的相反证据的除外： （一）由当事人提交或者保管的于己不利的W88优德手机版数据； （二）由记录和保存W88优德手机版数据的中立第三方平台提供或者确认的；（三）在正常业务活动中形成的；（四）以档案管理方式保管的；（五）以当事人约定的方式保存、传输、提取的。W88优德手机版数据的内容经公证机关公证的，人民法院应当确认其真实性，但有相反证据足以推翻的除外。

鉴于此，满足上述关于W88优德手机版数据真实性要求的情形，则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可以单独作为定案依据。从举证的角度，对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进行第三方平台保存或进行公证保全，则将大大减小用人单位方的举证难度。

4   如何认定和证明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真实性？

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第十三条：W88优德手机版签名同时符合下列条件的，视为可靠的W88优德手机版签名：（一）W88优德手机版签名制作数据用于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时，属于W88优德手机版签名人专有； （二）签署时W88优德手机版签名制作数据仅由W88优德手机版签名人控制； （三）签署后对W88优德手机版签名的任何改动能够被发现； （四）签署后对数据电文内容和形式的任何改动能够被发现。 当事人也可以选择使用符合其约定的可靠条件的W88优德手机版签名。

我们理解，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需满足3个条件：合同主体可信+签署行为真实+结果不可篡改。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，企业可以采用“W88优德手机版合同+数字证书+数字签名+可信时间戳+第三方存证”的技术模式足以满足以上条件：

（1） 以CA机构颁发的数字证书可用于鉴别签名人的身份。

（2） 数字签名和可信时间戳可固定签署合同的时间、签署时的合同文本，保证生成和内容完整可靠。

（3） 第三方存证则保证了W88优德手机版合同自签署后未被他人接触和修改，确保储存方式可靠。该技术模式在争议时可以有效提高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证据效力。

5   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是否必须有CA机构的参与？

这取决于W88优德手机版签名以何种形式呈现。广义的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有多种形式，如以手写签名的图像版本或指纹数据作为签名，该等签名的收集过程无需第三方认证机构参与。但该等W88优德手机版签章的形式在可靠性等方面存在瑕疵，其中：以手写签名的图像版本作为W88优德手机版签名，易被他人复制盗用，无法确认使用该等签名者是否为本人，这对争议阶段的举证造成阻碍；如采取指纹数据作为数字签名，则事后验证过于复杂且验证成本高。

目前实践中多采用数字签名和W88优德手机版签章（图像+数字签名）作为W88优德手机版签名的形式。这两种更具有可靠性、安全性和可验证性等方面的优势，但此两种W88优德手机版签名通常在制作过程中即需要第三方认证的参与。如在争议中双方对W88优德手机版签名真实性有争议的，法院所认可的第三方认证机构，是需要满足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及《W88优德手机版认证服务管理办法》的规定，同时取得国务院工业与信息化部所签发的认证资质。企业可以通过国务院工业与信息化部的官网查询目前已取得W88优德手机版认证服务许可的CA机构。

如果负责签发数字签名的CA机构不符合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的要求，在争议中，如企业或员工一方对CA机构的资质提出异议，存在法院不予认可该CA机构资质、进而不认可W88优德手机版签名真实性的风险。因此，我们建议企业选择已取得工信部行政许可的CA机构来进行身份认证和颁发数字证书。

6   在争议中，如何证明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未经篡改？

如双方对W88优德手机版签名及W88优德手机版合同的真实性及可靠性发生争议，可申请第三方认机构对W88优德手机版签名及W88优德手机版合同进行认证。认证可通过Hash值[1]验证和可信时间戳认证的方式来确认。

由于Hash运算的特点，对任意W88优德手机版合同，其Hash运算的结果是唯一的。对该文件的任何改动，即使仅改动一个标点符号，再次进行Hash运算的结果也将完全不同。因此，Hash运算可用于验证文件是否被篡改。

可信时间戳认证在Hash值验证上的基础上，加上了合同签署时间的验证，增强了验证的可信度[2]。可信时间戳认证将Hash值和时间绑定，事后验证时，如Hash值一致，则证明W88优德手机版合同在申请可信时间戳的时刻起未被篡改或伪造；如不一致，则证明被篡改、伪造。故可信时间戳可用于验证自签署时间起，W88优德手机版合同是否被篡改。 

7   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存储时间？

现行法律未对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保存期限进行明确规定。根据《劳动合同法》规定：用人单位对已经解除或者终止的劳动合同的文本，至少保存二年备查。因此劳动合同在劳动关系存续期间均需存储，在劳动合同解除或终止后，至少留存两年备查。

根据《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法》第二十四条的规定 ，W88优德手机版认证服务提供者应当妥善保存与认证相关的信息，信息保存期限至少为W88优德手机版签名认证证书失效后五年。参照该规定，我们建议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保存期限至少为劳动合同解除或终止后五年。

四、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签署的建议

结合上述的法律分析，如用人单方决定采取W88优德手机版形式签署劳动合同的，我们建议如下：

（1） 建议选择数字签名或W88优德手机版签章之典型的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方式订立劳动合同。

（2） 结合成本和效率，慎重选择W88优德手机版签名供应商及认证机构。企业在审查和选择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服务商时，需要核实其合作的CA机构，包括该等CA机构是否取得工信部颁发的W88优德手机版认证证书。

（3） W88优德手机版签名涉及到个人隐私保护的问题，需要取得当事人的书面确认。如果需要将员工的个人信息提供或储存在第三方公司，需要经过员工的事先确认，或者在签署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流程中，设置员工同意企业将个人信息提供给第三方的确认步骤。

（4） 选择可信时间戳的应用。为证明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签署时间，可信时间戳的应用较为关键，也获得了司法上的支持。故，企业无论是使用本地服务器自建W88优德手机版合同签署系统，还是选择供应商平台签署，应关注和要求可信时间戳在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中的应用。

（5） 通过多种方式验证签名者身份。除了引入CA机构，对签名者提供身份验证外，还建议企业引入其他辅助手段，例如：指纹验证、加密登录、短信验证等。

（6） 注意在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签署过程中的证据保存和搜集。除了用人单位及第三方存储W88优德手机版合同外，还建议用人单位将与员工签署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订立过程、签署记录及查阅记录，通过短信、W88优德手机版邮件等方式，自动发送至员工及劳动人事主管人员处，以留存相关的记录和证据，如发生争议，可作为辅助证据。

（7） 为提高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的效力，可考虑对签约进行公证保全。

人社部此次出台《订立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问题的函》，引导企业和个人通过W88优德手机版方式远程签署劳动合同，是应对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举措。同时，我们认为此举措并非局限于适用于疫情期间，从提高企业效率、节约人力成本及便于存储等角度出发，相信W88优德手机版劳动合同在未来会越来越普及、越来越被大众所接受，也许未来，纸面的劳动合同反而可能成为特例。

1.Hash Value, 又称“哈希值”，是经Hash算法运算后得出的值。HASH值的特点在于：第一，唯一性。原始输入的任何数据和文件中进行任何修改，产生的Hash值都将有很大不同，且几乎很难找到两段内容不同的明文，使得他们的Hash值一致。第二，无法逆向。给定Hash值后，在有限时间内基本不可能逆推出输入的明文。

2.时间戳本质上是对文件签署时间及W88优德手机版文件的Hash值的数字签名。时间戳认证的流程为，首先对W88优德手机版合同进行Hash运算后，系统将Hash值传递给联合信任时间戳服务中心TSA。随后，时间戳中心将Hash值与国家授时中心标准时间进行绑定，并按RFC3161标准进行加密和签名，封装成可信时间戳W88优德手机版证书（*.tsa格式）。最后，可信时间戳证书推送给申请者，完成一次W88优德手机版数据文件的可信时间戳认证。